AI时代，老板们说“每个人都是可替代的”

企业高管对员工态度骤变，强调努力工作、少抱怨，AI威胁下裁员频发。Uber、Starbucks等公司高管强硬表态，员工福利缩水，职场权力天平正向企业倾斜。

曾经，企业高管们将员工视为最珍贵的财富，甚至在工作量不足时仍争相囤积人才。如今，经济前景不明朗，职场风向却急转直下。企业不再对员工百般呵护，而是直言不讳：加倍努力，少些抱怨，保住饭碗已属不易。Starbucks首席执行官Brian Niccol在裁员千人后，要求留下的员工“全力以赴，推动公司增长”。JPMorgan的Jamie Dimon更是毫不掩饰不满，在内部会议上直言：“我受够了这些抱怨！疫情以来我每周工作七天，别人呢？”

这种强硬的口吻背后，是企业与员工间权力关系的悄然转变。随着白领职位减少，求职市场愈发艰难，员工的抱怨往往被忽视，福利也在缩水。例如，Uber最近将带薪休假的工龄要求从五年延长至八年，并要求员工每周到办公室三天，引发不满。首席执行官Dara Khosrowshahi却冷淡回应：“这些变化可能不受欢迎，但我们决定冒这个险。”员工的不满甚至招来公司警告，首席人力官Nikki Krishnamurthy在一份备忘录中表示，将对“失礼”的员工进行约谈。

47岁的Donnie Donselman深感这种新动态。他在求职时发现，许多科技公司将一份工作拆分成三份的职责，“他们想要的太多了。”他住在肯塔基州列克星敦附近，格外留意企业文化，因为高管的强硬言辞让他担忧：“用恐吓只会适得其反。”2023年，家具公司MillerKnoll的首席执行官Andi Owen因一句“别住在抱怨城”引发众怒，最终公开道歉。而如今，类似言论却似常态，企业高管似乎更有底气对员工发号施令。

这种转变并非空穴来风。纽约大学应用心理学兼职教授Michael McCutcheon认为，员工还停留在2021年的思维，当时劳动力短缺让他们能提出各种要求。如今，全球贸易战和消费者信心下滑让企业倍感压力，高管们不得不要求员工承担更多。“这是一种现实的考量，”他说道。

与此同时，人工智能的崛起加剧了员工的危机感。Shopify首席执行官Tobi Lütke明确表示，除非证明AI无法胜任，否则不招聘新员工。Fiverr的Micha Kaufman则在内部备忘录中警告：“AI正威胁每个人的工作，不适应新现实的人注定被淘汰。”甚至连美国总统特朗普及其顾问Elon Musk也在推动裁减联邦员工，特朗普直言：“每个人都可被取代。”

尽管如此，斯坦福大学管理学教授Charles A. O’Reilly认为，员工的春天终会到来。“当市场回暖，机会增多，高管们又会开始歌颂员工的重要性。”但眼下，企业更倾向精简团队以提升效率。Match Group(运营Hinge和Tinder的母公司)近日宣布裁减五分之一的管理岗位，首席执行官Spencer Rascoff表示，此举旨在削减成本、专注产品。“我们点燃了团队的斗志，”他向投资者如此说道。然而，对许多员工来说，这把“火”更像是压力与不安的催化剂。

本文译自 WSJ，由 BALI 编辑发布。